愛吃面的老賀

我是在上個月，才終于去了侄子工作的地方——內蒙古烏審旗。

一路上，汽車像條銀色的帶子在毛烏素沙漠烘托著的馬路上疾馳。放眼望去，車窗外天空湛藍，地上草簇生，樹干張如傘架，趕著羊群的牧人依稀可見，好一派大漠風光。從韓城輾轉西安，再夜宿靖邊，次日三個多小時的顛簸后，車穩(wěn)穩(wěn)地停在了侄子所工作的地方。

和侄子同住的一位老師傅姓賀，甘肅慶陽人，他為人熱情，一副掛在臉上的眼鏡刻畫出他對待生活的認真。聽侄子說，平日里，老賀喜歡和他探討一些時事新聞，說起名人軼事來，更是有自己的獨特見解。老賀還有個愛好，那就是吃面。

老賀對面食情有獨鐘，我一來，他就攬過了與午餐有關的所有活。在這偏遠的地方，能吃到面的機會并不多。而做面是一門手藝活，把它做好更不是一件簡單的事。面的軟硬、時間的把握、面量的控制，這些都必須考慮到位。

老賀做面有自己的一套風格。侄子說，老賀做的拉面沒蘭州拉面那么細，但滑爽筋道的口味總是能讓他吃個滿福?；蠲?、發(fā)面、揉面，再把揉好的面搟成厚度適中的圓餅。老賀已經(jīng)忙碌開來。搟面時，他總是把面餅的轉動與搟面杖的滾動協(xié)調地非常到位，充滿了韻律感。搟好的面，抹上一層油，經(jīng)過一段時間的發(fā)酵，面的表層越發(fā)地光亮，油完全滲入其中，里面的韌性仿佛全部被激發(fā)了出來，這樣一來，拉的面不容易斷，也避免了互黏的影響。待老賀將攤開的面餅緩慢切成條后，一聲吆喝，就到了我們集體動手的時候——拉面。剛開始學的時候，我拉出來的面要么是兩頭粗，要么是斷成幾截。“兩頭搓一下，把勁稍微收點”，老賀一次次地指導，漸漸地，我這個外行也掌握了拉面的的技巧。   

好面還需要有好菜湯的搭配。老賀對菜湯的制作也很有講究，香菇、蘿卜、土豆，這些都必不可少。切菜時，他的腰總是彎得很低，用不太嫻熟的刀法把菜都切成大小均勻的塊狀。這樣的菜，吃起來會有一種肉沫的味道，越嚼越香。切好的菜，先熱油爆炒，后兌水慢煮。

菜湯快煮好的時候，鍋里的水也沸騰起來了。下入面條，一陣大火，面香四溢。煮熟的面，澆上菜湯，一頓美食便擺在眼前了。這時，老賀會再剝點大蒜或洋蔥。就著大蒜大口吃面，西北人的豪情便彰顯得淋漓盡致。

的確，吃面是一種享受。在這個遠離家鄉(xiāng)的地方，面，寄托了眼前這幾個西北人太多的情感。（審計監(jiān)察部  馮多紅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