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偷閑偶然讀到汪曾祺先生寫草木花鳥的小文,不禁油然而生出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?;被?,槐花,我竟然已經(jīng)有七八年沒見到過,也沒吃到過這樣一種清香撲鼻的洋槐花了。
恰逄四月,正是槐樹花開的時辰,大約是清明過后,最好是下一場微微春雨,不下也沒甚么關(guān)系,家家戶戶房前屋后凡是有槐樹的,定然是在一夜之間生出了一掛一掛的槐花。初時,花還未開,花蕾像米粒一樣,又比米粒稍大一點(diǎn),色白,又泛點(diǎn)兒淡淡的黃,行行洋槐樹開滿了一簇簇乳白色的小花兒,有的含苞待放,嬌艷欲滴;有的初露乍開,如美女出浴;有的竟相怒放,香氣四溢?;被ㄋ追Q“槐米”,綴在那兒,一掛一掛的,不禁令人神往。
此時的槐花是最適合做吃食兒,尤為香甜,現(xiàn)在想想仍是口水直流,聽起來頗為不雅,但確確實(shí)實(shí)是真性情。記得小時候,每年槐花開的時候必然要挑跟竹竿,挎?zhèn)€籃子,夠它滿滿一籃子提回家去,讓母親做成吃食兒。母親做法也頗為簡單,槐花洗凈拌面,鍋里批. 上油,放在上面煎,一時間槐花的清香糅合著菜油的香味直直的鉆到鼻孔來,觸動你的嗅覺,并且?guī)又队X的神經(jīng),越聞越香,口水便也不知不覺流了出來,等到煎至兩面焦黃,更另人食指大動,每次一出鍋,我總是迫不及待的先吃上兩口,大呼過癮,也不枉我竹竿敲了一上午?;被ǖ那逑?,菜油的香氣,再加上麥香,三者相輔相成,雖是極簡單的做法,卻保留了這原始的美感。但現(xiàn)在想想仍是記憶猶新。
槐花的花期約是八至十天,像我這樣夠它吃的不算得多。畢競在那時候看來這算不上什么“正當(dāng)”吃食,比不上大米饃饃,我那時候純屬是覺得它太好吃了,以至于每年都會夠上一些,解解饞兒蟲?;被ɑɡ匍_后也是極美的,白色的花瓣一片一片的,這一片挨著一片,一簇挨著一簇,一掛挨著一掛,好不熱鬧,這時候的槐花也是香氣最濃的時候,若是能走在兩排槐樹中間,那香味稱的上是沁人心脾,令人陶醉。有些調(diào)皮的孩子,偶爾跺一跺樹,槐花簌簌而下,落滿一身。
白居易在《秋日》中這樣寫到“裊裊秋風(fēng)多,槐花半成實(shí)。”可惜,自從長大了以后就很少見到那種場景了,村里的槐樹少了,槐花也就少了,槐花開的時辰正在上學(xué),便再也沒吃過那等美食了,到現(xiàn)在算算竟然已經(jīng)有八九年了。現(xiàn)在懷念的不知道是槐花的香味,亦或者是兒時的童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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